思索邓肯

中国女人改变服饰的历史耐人寻味。先是放了缠足，又长衣换短衣，厚衣换薄衣，一件一件地换，换到今天，和全世界穿得最少的妇女基本没什么两样了，也就是说，中国女人也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大大方方地漫步。

女人开始从自己身上简洁服装，这是生活和创造史演进的必然，也源于她们想与世界亲近的欲望。在繁衣冗服的年代，也出现过邓肯这样要穿少一点儿的女人。大舞蹈家邓肯的出世，使女人才真正领悟到舞蹈的原意，是来源于对造物主创造了女人的首肯、赞美与感激。邓肯认为女人是万物之精华，是大地之母，她赞叹女人身体的精妙，为此创造了无以伦比的优雅的舞蹈，并找到了人体与音乐的最佳结合形式，成为现代舞蹈之母。她不愿放过任何一次孕育新生命的机会，她为此付出了自己的健康和时间，当她的孩子不幸夭折，她收养了更多的孤儿。她是一个天使，一个把女人幻化成精灵的天使。

邓肯认为女人的身体是富于创造力的，女人应该很好地孕育生命，只有这样，女人才无愧于造物主，生命才无愧于造物主。

有一个关于邓肯的演绎一直被人们误读着，说：邓肯给大作家肖伯纳写一封信，信上希望和肖伯纳共生一个孩子，并说这个孩子的身体一定健康如邓肯，而孩子的大脑一定聪明如肖伯纳。肖伯纳回信说：“如果孩子的身体如肖，而大脑如邓，应该怎么办？”人们把这个幽默看作是肖的幽默，并因此嘲笑邓肯。而我认为这个演绎表现了邓肯的孤独，一个先驱者的孤独。一个深陷世俗的人是无法理解一个生活在音乐舞蹈和生命的律动之中的人的，没有人能做到如邓肯这般超凡脱俗，更没有人能与造物主如此亲近。但是，在以男性为权力中心的社会里，哪怕是肖伯纳的一个肥皂泡也有可能被奉为圣贤，而邓肯的孤独也只能成为更深的孤独。

邓肯生前饱受世俗冷眼，死后也没有得到她应该有的定位。她的贡献不仅仅是对现代舞蹈的探索，更应该是她为女性觉醒所做的一切努力，尽管她是不自觉地做了这一切，她做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女性解放”。